fat

港家小薯寫手,不定期更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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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維勇】sweet dream.

- 設定:同Just Call my Name

- 上篇:春暖花開

- BE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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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咚咚」一襲白衣的護士小姐禮貌地趟開門。

病房放眼盡是無邊的白,時間的列車停駛了,被封鎖的空間充斥冷意、孤單、死亡——這是長期病患的負面世界。然而這裡卻不同。


她走到男人身邊,摸摸他的額頭,親切地問:

「尼基福洛夫先生,你醒著嗎?我要把探熱針放進去囉。」 流灑在被單的朝陽瞬間被抽走熱度,零度的浮光照到那張優雅而蒼白的臉龐,他就像得到彌撒亞救贖的信徒,神情平穩安寧,無所牽掛。看著依然沉睡的人,她溫柔地提起他的左手,將消過毒玻璃棒放到他的腋下。


「今天看上去很精神,體溫也正常呢,批准你看電視囉。」護士小姐笑得純粹,束起長長的黑色髮絲掛在背後。她托托藍框眼鏡,走到角落開了電視。

俐落地處理好日常檢查,她轉身拉開趟門打算離開。

 


他回神過來,發現勇利正枕在大腿上。他倆坐在軟林的沙發,眼前攤著幾本雜誌,上面刊著著名的自然風光、古跡、建議行程等,叫人眼花繚亂。

「睡著了?」

「嗯,可能太久没休息。」 他糊里糊塗睡著了。

已婚的二人忙著工作,行程總是錯開,相見時間不多,小聚幾天又要準備下個工作。今次難得有悠長假期,聽勇利説想再去一趟北歐,他馬上笑説聲好。也許是掛念那場世錦賽 (*註1) 吧。

「有特别想去的景點?還是想念Salmiakki (*註2)了?」

「没有,我也不好甘草,」翻個白眼,勇利知道又被逗了。臥在大腿的人悠然撥開掩著浩瀚藍海的銀絲,探探那片深邃。

「我想和你一起看極光。」

「好浪漫喔。」

「不好嗎?」

「我愛死了。」他緊扣著勇利的手,瞇著眼親吻著他的戒指。海邊花火或教堂聖光,都比不上此刻的金色逆光,沉醉在幸福的他不想睜開雙眼。胸口變得又暖又重,接著一股熱流湧上眼睛。

不知為何,只要能永遠停留在此刻,他也就好了。

 

「普利謝茨基先生。」

健碩挺拔的斯拉夫人向護士點點頭,閉上私家病房的門。退役後尤里雖沒有密集操練,但保持運動習慣的他,肌肉線條依舊結實。看到睡得安穩的人露出一條腿,他嘴角扯高,走到床沿替人蓋好被子,輕拍幾下。

「老頭,今天也睡得挺好嘛。」

出言不遜這點自認識這個男人起未有改變。隨意將脫下的黑色大褸放在一旁,他拉開床頭的抽屜,翻出中型玻璃花瓶,插進兩三枝剛買的藍白鮮花,看上去光潔高雅,清幽撲面。

「藍玫瑰沒貨,波波推薦了翠菊……跟那傢伙挺配,不錯吧。」也許聽來太像辯駁,維克托未有搭話,依然故我地做夢,他倒也習慣對方的任性。

彼集說什麼找到以前的合照,今年一定要親自送來,還有些選手朋友和粉絲也會到。他循例向主人家匯報等等出席活動的人士,閒著的手輪流提起對方的手腳做伸展運動。

 

之前維克托狀態好時,聽到尤里讀報聲還能笑笑,還會使喚自己要用力按摩。隨著維克托沉睡的時間越來越長,他已經好久没見過那片蔚藍了。摸著乾巴巴的腿,尤里抿抿唇,不期然想起爺爺和雅科夫的晚年。

他年紀也不小了,對這種事已有心理準備。

 

「咚咚、咚咚」門外轉來敲門聲,護士小姐向尤里點個頭。她拿起晾在一旁的濕巾,走到病患身邊。

「尼基福洛夫先生,現在幫你抹抹手和臉喔。」護士提起老爺爺的手,逐根手指仔細清潔。屬於無名指的承諾跟半世紀前的鉛華全然被洗盡,剩下一副樸實無華的軀殼。無意瞥見那顆躺於維克托皺褶間的淚水,她愣住了,手才抖著輕印他的眼角。

 

臉上傳來熟悉的觸碰,他下意識捉住那股熱度,才發現勇利正抹去自己感動的眼淚。

「愛哭鬼,都三十多還這樣。」勇利擺出一副嫌棄的表情,手指卻是無比温吞。

「不好嗎?」被嫌棄的男人慌了,他以為真被嫌了,連忙睜開澄澈的藍眸,像大狗狗一樣定定盯住主人。

「明知故問。」事到如今,坦率表達愛意已是他們的基本課題。身下的人反手捧住早哭成暴雨梨花的笨蛋,安慰似的用力貼上滿是咸味的嘴唇:

「無論你變成怎樣,我都會在你身邊。」

「說好了…勇利…」原本沒打算哭得那麼兇,但被勇利突如其來的承諾而感動,頓時委屈滿腔的他臉上鼻涕眼淚混在一坨,又髒又醜。

「嗯,說好了。」 勇利拿著紙巾幫忙抹去污穢,真摯地交出承諾。

還有再多的十年、二十年、五十年, 他們要一起走 。



「護士小姐,他常在睡夢哭嗎?」尤里有點驚訝。維克托看上去不像惡夢,反而是做一個永恆的美夢,夢中有盡世界一切寶物,任誰都會滿心歡喜地展露笑容,喜極而泣。

「不…老先生都在笑。」旁觀者如她,從未見過如此安慰溫暖的臉容。

這樣的老先生,也許是幸福的。

 

「欸…那很好啊。」聽完護士的話,尤里莞然抓過大褸和花束,向護士再點頭,大步走出病房。

靜謐的藍白菊花飄送清香,伴隨房間安穩的呼吸聲和新聞報導,奏著純粹悅耳的安眠曲。

 

「…大事回顧…五十年前的今天,莫斯科地鐵發生了恐怖襲擊,當時兩名女疑犯在帶路人引導下,各自登上前往盧比揚卡站和文化公園站的車廂,當列車靠站時,兩名女疑犯觸發炸彈……正值下班時段,襲擊造成四十人死,過百人受傷。死者當中包括日本著名花滑選手勝生勇利,他的伴侶、本國著名花滑選手維克托˙尼基福洛夫則受重傷致半身不遂,精神一直飽受折磨的他,晚年罹患認知障礙及失語症,現長於醫院休養。而時至今天,仍有人到兩個車站路祭,悼念無辜的死難者…」

 

 

——維克托迷迷糊糊在醫院醒過來。

 

長年蒼白迷矇的視野中,有一個為他奔波的身影,在房中東鑽西鑽。

對方溫柔的語氣、黑髮藍框,讓他不自覺想起夢中那對彼此依偎的愛侶,悄聲在沙發上交換溫柔。只消在一旁看著,胸口就變得又暖又重。

有種莫名熟悉又陌生的感覺。


早春的莫斯科褪去了冷峻的白雪,回歸花開之境。

和煦的暖意漸漸溢化兩行熱流,掛在他的臉上。

 

-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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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註1:世錦賽

參考2017年3月芬蘭舉行的世錦賽決賽。

*註2: Salmiakki

芬蘭的伴手禮,以難吃著稱的糖果,主要成份甘草、糖、氯化銨等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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爆出這個腦洞而去翻資料時(參考2010莫斯科那次),現世聖彼得堡竟然發生類似的恐襲,希望死難者一路好走。

途中又刪又改幾次,成品和原來的想法已有點距離了,原本是更病態的。但想著留下來的人,怎樣也是痛苦。寫著寫著,還是選擇讓他們承受傷痛,刪去黑病和血腥的部份。

 

設定中的維克托失去勇利,精神受創,但難得從愛人身上得到了LOVE和LIFE,怎可以這樣陪葬?所以他還是堅持活著,延續這份愛。上了年紀,他的腦部開始退化,失去了過去的記憶、說話和活動能力,步向正常的衰退。

這篇的大家大約八十多歲吧。

 

補充:夢境的「他」明顯是維克托,但老維克在旁看著只如他人的記憶,完全不認得是年輕的自己,所以刻意避開「維克托」的全名不寫。

 

謝謝觀看。

 

5.4.2017 初

4.5.2017 修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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